教案分享丨《项脊轩志》与空间叙事教学设计

中文母语教学优秀教案

本文为首届中文母语优秀教学案例征集活动获奖作品，原文略有删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案例征集活动获奖作品将陆续在“外研社国际汉语”微信公众号推送，敬请关注~

《项脊轩志》与空间叙事

教学设计

龚希劼 深圳市南山区荟同学校

教学目标

1. 学生能够理解叙事文学的空间维度，识别建筑空间的叙事性，并创作自己的空间叙事。

2. 学生能够理解中国传统文学中“私人的自我”的内涵。

教学对象

十二年级学生

教学理念

基于理解力培养的逆向教学设计

教学材料

归有光《项脊轩志》原文及注释（普通高中《语文》教材，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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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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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导入：建筑的叙事性【5 分钟】

提示

人时时刻刻身处空间之中，人的故事也在空间中上演。我们经常关注人与时间的关系，分析故事的时候我们也侧重于关注叙事的时间，那么对于我们身处其中的空间，我们应如何表达与空间的关系呢？

预热表达

请同学们回忆自己居住过的一个房间，简单描述这个房间的布置、在那里发生的一个令你难忘的故事以及故事发生时你的心情，轮流上台与全班同学分享。

小结

建筑不是一个随意的空间，它天生与人存在联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建筑为故事的发生提供了空间，因此建筑也是叙事的空间和载体。

导入文本

今天，我们要一起阅读和讨论的是明代归有光的经典散文《项脊轩志》。“志”是什么呢？比如“县志”“地方志”“日志”，“志”是记录的意思。

记录的对象是什么呢（项脊轩）？项脊轩是归有光家的一个小房间，而且是“老破小”——“室仅方1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 那么这个小房间有什么好记录的？这就跟我们刚才说的建筑的叙事性有关系，建筑会讲故事。“每一种文化都指望建筑能够承载并且延续信息，以及作为生命的纽带存在”（Nigel Coates），建筑是记忆的载体。

二、引出核心问题【5 分钟】

在本课的学习中，我们一起来关注并思考以下核心问题：

1. 人与空间存在怎样的关系？

2. 如何进行空间叙事的写作？

3. 古人“私人的自我”与今天我们所说的“自我”有何不同？

期待同学们在学完本课后能深入思考并理解以下观点：

1. 空间承载了人的记忆，因此对个体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2. 空间叙事可以从四方面切入：物理空间、心理空间（蒙太奇）、叙事时间、叙事人物。

3. “私人的自我”古今差异不大，人的情感古今相通。

三、《项脊轩志》的空间叙事【40 分钟】

建筑叙事的物理空间

提问：对照注释阅读课文，疏通文意，并思考项脊轩是一个什么样的物理空间？

答案关键词：百年老屋、狭窄、嘈杂、破败、不起眼。

建筑叙事的心理空间

提示：介绍电影的时候我们提到过蒙太奇，这是一种很重要的电影语言，大家还记得这个概念吗？

提问：大家在阅读这篇散文的过程中，有没有感受到和蒙太奇有类似的地方？散文选择了哪几个片段呈现？这种片段拼贴取得了什么效果？归有光选取的片段究竟是为了表达什么样的主题？

参考答案：这篇散文的安排与蒙太奇手法很类似，它把几个相对独立的时空画面排列组合在一个文本里。散文主要选取了母亲与项脊轩、祖母与项脊轩、妻子与项脊轩等几个故事与画面片段。将这些片段拼贴起来，呈现了家庭中长辈对儿孙的关爱和期待以及年轻夫妻亲密的日常生活，表达了世事变迁、生离死别的哀伤。

提问：通过分析以上故事片段，请思考项脊轩对于归有光而言是一个怎样的心理空间呢？

参考答案：项脊轩对归有光而言是生活意义来源的一个“神圣空间”，非均质的，与其他空间区别开来；一踏进去就能感到这个空间的不同之处。

小结：我们生活的意义与这些“神圣空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

建筑叙事的时间

提问：时间和空间是叙事作品的两个重要方面，记叙散文不能不关注它的时间。在这篇散文中，项脊轩随着时间变化中发生了哪些改变？请阅读原文并找出依据。

回答：

（1）项脊轩在百年间慢慢朽坏，后诸父分家，项脊轩所处的环境更加嘈杂纷乱，因毗邻厨房，四次遭遇火灾，后来由归有光修葺一新。（原文依据：“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迨诸父异爨，内外多置小门墙，往往而是。”“庭中始为篱，已为墙，凡再变矣。”“轩东故尝为厨，人往，从轩前过。余扃牖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轩凡四遭火，得不焚，殆有神护者。” “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

（2）曾经来往于项脊轩的家人先后离世，只剩故人的遗迹在项脊轩中闪现。（原文依据：“室西连于中闺，先妣尝一至。”“瞻顾遗迹，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小结：项脊轩是归有光家庭历史的载体，这个空间要通过时间的变迁去理解和诠释。

拓展联想：空间是时间的载体。

提示：空间是历史的载体。如白居易在《长恨歌》中也对安史之乱前后的皇宫进行了对比。

建筑叙事的人物

提示：这篇文章记录的三位女性，我们除了知道她们是“我”的母亲、奶奶和妻子之外，我们还能知道她们的什么身份信息？或者说她们还有没有其他身份？

回答：母亲在成为我的母亲之前以及初为人母的形象；奶奶是太常寺卿的孙女；妻子在娘家是诸小妹的姐姐。

讨论：她们不止是“我”的母亲、奶奶、妻子，她们还有别的身份，加入这些其他身份关系后，“我”会如何看待她们？

回答：不只是以“我”为中心去打量她，而是跳出了“我”和她们的私人关系去看待每一个个体。妈妈的慈爱，还有年轻母亲初为人母的焦虑与紧张；奶奶的骄傲，以及她看着家族没落的痛心；妻子除了依靠“我”，她还是别人的姐姐，也被人依靠。

小结：十年级我们写家族史时，不知道同学们会不会有这种感受：这个人在成为我的爸爸、我的奶奶之前，他是有他个人的生活史的，这个生活史里不一定有我，但依然值得我们去关注和记录。知道他们的来处才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他们。

延伸讨论：私人的自我 

这个单元我们接触到了中国传统文学中“私人的自我”这一概念，如苏轼的“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梁启超私下也是一个超级温暖有爱的爸爸。这些都与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梁启超“胸中常怀炭火，故名饮冰室主人”的“公共的自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我们在《项脊轩志》里读到的私人情感和我们今天的情感仍然有共通之处，这是我们作为现代人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角度。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可以读懂《诗经》《论语》《楚辞》以及唐诗宋词等古代经典文本的原因，因为我们和古人情感相通。

四、拓展讨论：历史建筑的修复和保护【5 分钟】

提示：引导学生结合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梁思成林徽因保护老北京城、深圳的城中村保护项目等，思考保护和修复历史建筑的价值和意义。

延展举例：柏林犹太博物馆的整栋建筑充斥着歪斜的线条，这样的建筑设计希望传递着什么样的寓意？（犹太人在德国的曲折历史——建筑是人类历史的表达者和忠实记录者）

柏林犹太博物馆全景图

柏林犹太博物馆侧视图

柏林犹太博物馆内部图

五、教学评价【5 分钟】

参考《项脊轩志》的叙事方法，写一个关于人和空间的故事。

写作要求 

1. 请综合运用本文建筑叙事的方法，从物理空间、心理空间（蒙太奇）、叙事时间、叙事人物四个方面来写一个关于人和空间的故事，并融入你对三个核心问题的思考。 

2. 文体不限，可以是记叙散文、小说、诗歌或其他。 

3. 字数 800 字以上。 

写作任务评价标准

附录：板书

参考文献

龙迪勇.空间叙事学[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8.

特别鸣谢

本文为首届中文母语优秀教学案例征集活动获奖作品，本活动学术支持及经费赞助由中文母语教学论坛（详情见文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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